仓庚未鸣

喜鹊不叫唤!(约稿可私)

触【马力×高雯】

贰.
高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灿烂的日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铺满了整个床铺,她依稀之间可以闻到被褥间淡淡的皂角香气。
她蜷在被子里翻滚里几下,又狠狠揉了揉眼睛,才睁开了眼去。她冲着灰白的天花板发呆,映进她眼帘的,是一盏坠着旧飞机模型和彩色小球的吊灯。她又看了一会儿,才认出那些大小不一、颜色怪异的彩色小球代表着太阳系的八个行星。
仿佛是睡意终于消退,她的理智开始慢慢回笼,她赶忙掀开了被子,直到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裙完好无损,她刚刚提起的心才放下了一半。她瞥见自己的帽子和手包放在床边的方桌上,便赤着脚下地,扑到桌边去拿自己的东西。
好容易戴上了帽子,拿好了手包,高雯抓了两下露在帽子外头的头发,然后深深出了一口气握住了门把手。
她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她甚至想到了自己“英勇就义”的场面。她甚至在开门之前温习了一下防身术侧踢的技术要点,若是有人敢威胁她,她便要那人好看。

可惜最终没能如她所愿。屋外和屋里一样安静。
窄小的客厅里灰绿色的窗帘只拉了一半,日光透过另一半照进屋里,铺洒在深棕色的木地板上,铺洒在矮扁的茶几和暗色的沙发上,铺洒在马力疲倦的睡颜上。
蜷缩在沙发上的男人穿了件灰色的棉质短袖和一条黑色的家居裤,身上盖着一条印有奇怪花纹的棕色毛毯。他棕色的短发杂乱的垂在眼前,遮住了半边眉眼。纤长的睫毛温顺地垂着,在日光的照射下显现出微微半透明的棕黑色。
一瞬间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高雯想起了昨晚的醉后失态,想起了她向他去讨的那杯烈酒,但最重要的是她想起了他是谁。
这是马力啊。是在十年前忽然销声匿迹的歌手马力啊。
原来她问的那句,他们是否见过,也并不是醉后的胡话。高雯是认得他的。

原来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她记忆里那个满身少年气的摇滚歌手,摇身一变,成了这副模样。曾经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如今早已走下神坛,融进这芸芸的人间烟火之中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一如往昔,大概便是他这张出众的脸孔吧。这该是令多少少女介怀和嫉妒的事,匆匆十年过去,留在他脸上的不过是几条微不可见的皱纹,上帝是太过偏袒他了。

沙发上的男人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印象里男人睡觉总是鼾声四起,无论是高雯的爸爸叔叔,还是她的兄弟,亦或是她曾经的男友们,都无一例外。像马力这样安静的,她还真的没见过。这间七十平米不到的小房子和这个奇怪的男人身上似乎存在着某种独特的魔力,驱动着高雯卸下心防,她心里的那股子好奇渐渐驱走不安占了上风,于是她将手包轻轻放在茶几上,小心的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这真是一间旧屋子。灰绿色的墙皮已经出现了些许裂纹,房间的木门重新粉刷过,从某些褪了皮的边角还能看出灰黄的底色。只是空气中什么味道都没有。在高雯久远的记忆里,在她那段贫穷却快乐的童年时光里,她也住过这样旧的房子,或许那个房子还要更旧一些,灰白的墙壁和暗红色的旧木门,她记忆里的那间屋子,弥漫着潮湿的木屑味儿,偶尔窗边的茉莉开了还能闻到花的清香。母亲坐在摇篮边,用拨浪鼓去逗在襁褓中嬉闹的婴孩。父亲则在院子里教高雯做木板凳,一块笨里笨气的木头到了父亲手里,一会儿功夫就成了一条小巧的矮凳。回忆像是汹涌的潮水,带着她所有的眷恋和可惜,最终浩浩荡荡涌上心头。高雯抚摸着墙面上翘起的一块墙皮,眼角却已经有些湿润了。
“啊,嗨,我是说……”高雯吓了一跳,她慌忙扭头,便看见马力顶着蓬乱的头发站在他身后,正伸手向她递手机,“你的电话。”
高雯一把夺过电话,她的电话开了静音,怪不得一直这样安静。电话是经纪人打来的。
她瞥了瞥屏幕上的来电提醒,脸上的表情有一瞬变得更加灰暗,然后她匆匆接起电话,越过了马力去客厅拿起了手包,逃一样的跑出了这件小房子。
“嘭”的一声,房门关上,阳光被隔绝在门的另一端,窄小的走廊陷入一片昏暗。她半倚着门背,整个人面向墙角,听着电话那头经纪人焦急而关切的声音,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高雯,你听我说,现在这事儿在风口浪尖上,等这阵风波过去了,你照样红……况且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娱乐圈本来就是真真假假……”
听到这一句,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挤出一个笑来,夹杂着某种绝望和羞愤。

“如果,如果都是真的呢……”
那个站在父亲身边的小孩子忽然长大,然后走出了那间小房子。
那个过去的高雯,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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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好像这篇更短了……
😂😂😂
最近忙着给实验查文献……写不出什么来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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